山西煤改“拉锯战”浙商完败 温州炒煤村感受断
山西煤改“拉锯战”浙商完败 温州炒煤村感受断 MBAChina 国家发改委、能源局、山西省政府联合举行新闻通气会。山西官员宣布:山西省重组整合煤矿正式协议签订率达到98%,兼并重组主体到位率达到94%,采矿许可证变更已超过80%。
电话那头,一直留在北京等待消息的温州煤老板林小美叹了一口气,略显平静地对记者说:“拖了半年的煤矿产权拉锯战结束了,结果我们早就料到了。”
煤老板们透露,实际上煤矿转让的赔偿至今都未谈妥,大多数地方只付了一些预付金,大约只有赔偿总数的30%。
这一次,损失已成定局。痛定思痛,他们中有人开始反思,有人则已开始寻求转型。
“多做面,早点还债”
平阳县凤卧镇后山村,是个安静的小山村。这个人口1000多的自然村,年轻人大多外出打工,留村的村民不足百人,大多是老人、妇女和小孩,人多以做长寿面(当地人称索面)维持生计,收入微薄。
村长黄兆美是少数几个留在家的青壮年。
这个能干的温州农民,3年前就开着一辆中巴车,来往于凤卧镇和平阳县城之间,一年能挣五六万,早早地盖起了新房子。凤卧镇是浙江100多个欠发达乡镇之一,后山村里,木结构的老房子不在少数。
育有一子一女的黄兆美,还担任着村委会主任一职,生活原本很惬意。2009年,成了他人生的转折点。
“几年前,村里好几个人在山西搞煤矿,都发大财了。”黄兆美说,他心动了。
2007年底,黄兆美把中巴车转让给了别人,换来20万元现金,加上自己原来的存款凑足了70万,又向亲戚朋友借了100多万,总数近300万,都交给了在山西投资煤矿的老乡。
这些同宗同姓的村民之间,相互借钱还钱从来都是一句话的事情,连个条子都没有,更别说协议合同之类的。
巨额的资金投到了山西宁武县红土沟(音)煤矿,可让黄兆美想不到的是,从2008年至今,煤矿一直停产,到了2009年5月,山西省就出台了煤矿重组的政策,他投资的煤矿要收归国有了。
自那时起,黄兆美和他上头的大股东就开始了和山西当地政府、企业的谈判交锋,几个回合下来,什么都没谈成。
“到现在钱都还没赔下来。”黄兆美说,这半年多来,他一直就在山西浙江两头跑,10多年的积蓄和心血都泡汤了。
“我们这里流行年底结账,快过年了,我都不知道怎么办。”他说,“连女儿明年的学费都在犯愁。”
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农民,如今窝在家里,连大门都不敢多出。他说,他们村10户里有六七户都有钱投在山西煤矿。这其中,就包括他们家对门的黄兆俊家。#p#分页标题#e#
黄兆俊一家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,以长寿面养家糊口。一家人每天凌晨两点多起来,磨粉做面,一天能做五六十斤。一年收入,也就一两万。
可就是这么一个收入并不高的家庭,也投了10万元钱在山西的煤矿。他们的10万元中,有8万是找亲戚朋友借的,剩下两万元则是他们全家所有的存款。
当记者来到他们家时,黄兆俊一家人正忙着把半米长的面拉到四五米长,然后挂在架子上,放在太阳底下晒,面拉得很长,手艺非常精细。
如今背上了8万元的债务,这个憨厚的农民说:“多做面,多攒钱,早点还债。”
村里的很多工程都停了
在后山村隔壁的凤湾村,村长黄方柳说,村里几位老太太连自己卖土鸡蛋攒的钱,都投到了山西。这在温州的平阳、苍南两地,并不鲜见。
以平阳的水头镇为例,90年代水头兴起制革业,使得这里成为亚洲闻名的皮革之都。2002年,地方政府着手治理污染,关停了一批家族作坊。积累下的民间资金开始正式流向煤矿投资。2003年起煤炭价格持续走高,汇入小煤矿投资的资金流也越来越大,到2005年,教师、机关干部、银行职员等等前赴后继地都加入炒煤大军。
“到底有多少钱投在里面,我们也不清楚,没有办法调查。”水头镇一位副镇长说,“很多钱不是从银行里取出去的,而是老太太压箱底的钱、小姑娘的私房钱。”